穿越的人
文/武汉美术馆馆长 樊枫
今天,“穿越”这个词儿好像越来越成为一个有着特殊意义的词,比如“穿越剧”之类。可这个词原本拥有的穿行感,前进的状态以及跨越而不被束缚的语义却正能准确的描述我心中的徐勇民。
他的第一次“穿越”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他与李全武合作的连环画《月牙儿》在“全国第六届美术作品展”中获得金奖,个人创作插图画《家》获得银奖。作为一个刚刚毕业留校的青年教师,能在全国非常权威性的大型展览中同时获得两项殊荣实在是极为罕见,之后他的作品《看不见的收藏》又获第七届全国美展银奖。当年时值中国画坛思想解放,异常活跃。各种思潮与画派纷呈涌现,令人难以驻足静观,更是被潮流涌动而推向时代所驱的彼岸。其中不乏有人被潮流所淹没,或被搁浅。亦有勇者成功漂流登岸。至于徐勇民在这场漂流穿越中,选择从哪一路登岸,今天的展览兴许可见一斑。
我和他接触,发现他花在写文章的时间比画画的时间还要多。只画画的艺术家可能难以体会,写作对于一个人思维能力和表达能力的要求更加线性。画画有时是灵感,兴致。写作则需要不断的思考。这次展览展出的作品,都是徐勇民平时积累的手稿和创作,尺幅不大。但充分体现出他与别人不同的思考。艺术家采集到图像后如何表述,如何表述出个人的体会与理解都是手稿存在的独特价值。如果说徐勇民在未来还有一次惊人的创作高峰,我想这些手稿就是岩浆、就是迸发的元素和基础。
另一方面,徐勇民作品所流露的真性情也是当下作品普遍缺乏的品质。有些画家也写照了生活但却没有对个性化的表述。张璪所说的“外师造化,中得心源”便是形容这样的状态。这源于徐勇民敏锐的观察生活的视角和独特的表达方式。
他穿越了无数的历史碎片,不被其侵吞,却又深刻汲取着其中的养分。转换成具有徐勇民特点的图像体会,这种图像充满着徐勇民的思考和个性,散发着智慧。对徐勇民的认识使我意识到他绝不能和其他当代艺术家进行类比。他是特殊的,独一无二的。
有些感受也想与大家分享,我原来是画院的画家时,更多是研究技巧或具体如何创作,而很少思考更加宏观的问题。当美术馆馆长后,开始思考美术史自身的规律与特点。杜尚把小便器放进美术馆,作为作品“泉”,进而成为现代艺术史上里程碑的事件。这说明艺术史的发展要求艺术家一定要打开自己对各种历史和现状的分析与理解,进而设计自己前进的道路,才能够走得远。而一个艺术家如何真正做到分析与理解自我、历史与环境,则需要超群的感受力和勤勉不断的思考。